闷热的夏日傍晚,街边烧烤摊烟火升腾,孜然与油脂的香气缠成一团,把这一方小小的天地烘得燥热又热闹。
我,林羽,正跟损友阿哲撸串喝酒,塑料凳在我俩身下嘎吱作响。
生活的不如意被我们嚼碎在嘴里,混着廉价啤酒一并咽下,再化作满腹牢骚喷向夜空。
阿哲在酒吧驻唱,每晚扯着嗓子唱那些经典老调,挣来的钱还不够修一次音箱;我更是个游离在各兼职间的“野生艺术家”,学过几年街舞,偶尔去少儿舞蹈班当当代课老师,其余时间不是送外卖,就是在发传单,日子过得紧巴巴,像张揉皱的旧报纸。
阿哲灌下一大口冰啤,打了个响亮的酒嗝,突然两眼放光,伸手抓住我胳膊,那劲儿大得差点把我手里的烤串晃掉,“兄弟,救急!
天大的事儿!”
我白他一眼,“能有啥天大的事儿,你小子别是又赌球输钱了,找我借钱。”
阿哲一脑袋黑线,“呸呸呸,说啥呢!
我接了个女团临时声乐老师的活儿,明天就得去,可我刚接了个报酬更高的场子,推不掉啊,你替我呗。”
我一口酒差点喷出来,“开什么玩笑,我哪会教女团?
我一糙老爷们儿,去教一群小姑娘唱歌?
别闹!”
阿哲不死心,往我身边凑了凑,油腻腻的手拍着胸脯保证:“就去几天,撑撑场子就行。
你舞蹈功底那么好,声乐也懂点,绝对没问题。
而且那女团刚起步,估计也没多高要求,你就当帮兄弟一把,不然我违约得赔不少钱呢。”
经不住他软磨硬泡,再加上几瓶啤酒下肚,脑子也不太清醒,我晕晕乎乎就应下了。
第二天,宿醉未醒的我被阿哲从床上生拉硬拽起来,一路拖到女团训练基地。
刚迈进那扇门,满屋子青春靓丽的姑娘,莺莺燕燕的欢声笑语瞬间把我淹没。
我瞬间清醒,尴尬得手脚都不知咋放,只觉得自己像个闯入女儿国的莽撞大汉。
经纪人陈姐踩着高跟鞋“嗒嗒”走来,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我心跳的鼓点上。
她目光像扫描仪,从我的运动鞋一路扫到我乱蓬蓬的头发,眼神里有审视,也有几分若有所思,“你就是阿哲推荐的?
形象倒是不错。”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就被几个工作人员簇拥着推进了化妆间。
化妆间里各种瓶瓶罐罐琳琅满目,散发着陌生又馥郁的香气。
化妆师是个热情的小姐姐,一边打量我一边兴奋地搓搓手,仿佛我是她手中即将雕琢出的稀世珍宝。
粉底轻柔地扑在脸上,像是给我原本硬朗的轮廓蒙上一层细腻的纱;眼影晕染开来,暖色调在眼皮上化开,添了几分柔媚;口红涂抹上去的时候,我下意识想躲开,却被小姐姐轻轻捏住下巴固定住,“别动,帅哥,化完妆保准你惊艳全场。”
半小时后,看着镜子里陌生又惊艳的“自己”,长发卷出慵懒弧度,妆容精致妩媚,我大脑空白,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这……这还是我吗?”
陈姐恰在这时推门而入,丢来一套女团演出服,“换上,下午有个小商演,缺个人,你先顶上。”
我瞪大了眼睛,刚要张嘴拒绝,可望着陈姐不容置疑的眼神,话到嘴边又咽下,满心无奈地接过那套轻飘飘的演出服。
初登舞台,聚光灯晃得我眼晕,强光像无数根针,刺得我眼睛生疼。
音乐奏响那一刻,潜藏在身体深处的街舞肌肉记忆被瞬间唤醒,我像是被本能驱使着,跟着节奏舞动起来。
走位的时候,心里还打着鼓,生怕走错一步;可等到定点、抛媚眼这些动作时,竟一气呵成,像是有另一个灵魂附身。
台下观众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狂热欢呼,口哨声、呐喊声交织在一起。
还有几个年轻小伙高喊“仙女姐姐,我爱你”,那声音差点被鼎沸的人声淹没。
首场演出落幕,我站在后台,汗水湿透了后背,心跳还没平复,一种奇异又兴奋的感觉涌上心头,像是打开了新世界大门,门后的光与热,让我忍不住想要探身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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