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落到山下的日头将天边照得血红,被同样的日光覆盖着的山围绕着这大院,院里植物的影子相互交叠交错,池里的群鱼安静的在水里游乐。
议事政阁里的十几人端坐着,品茶的有,闲聊的有,静穆等待的有,似乎马上要谈论的大事根本就是虚无。
“各位长老到——”一声高呼让气氛宁静下来,齐齐用余光瞥了眼,收了目光,等待把自己叫来的几人坐上座开始谈论。
几人坐上座,毫无疑问的先说了一堆的感谢废话,听的一些不耐烦了能怎么办呢?
继续听呗,权利大一点都要礼貌,更别说长老的可不止一点。
废话结束的时间要是再晚点,恐怕要真有人会暴起,辛好没有,辛好及时结束。
“绵佑落黎亡于储陵”话落即暴击,像是原子弹药在地面上炸开一样,震的耳朵发闷,脑子空白。
半晌没人开口。
“眼下需要即刻处理那些被搁置的事务”见没人开口,大长老在其他几位的示意下继续补充道“绵佑落黎陨落,储家没了管理者,那么就此解散吧”可算是从惊异回神,没人准备将这件事计较到底,解散是解散,但不意味会失去所有,权力声誉地位都在,不能命令的也不会很多。
回到自己的原地受人尊敬,吃喝玩乐衣食住行样样如旧,管理的事也少了,妙极了。
个个都依了他们的话,可谓是全票通过,美的那些长老们心里兴奋的不行,都是按照着计划进行,从最初到如今,只要让这阁里坐着的纸笔一张,就只需要处理君初了。
望那莫郢逸主不来横插一脚,即是完全如愿,完了目的。
纸笔被呈上来,黑色的墨在白纸上晕开,时间一点点的过去,一柱香己然快要燃尽了。
笔被一一放下,侧身等待着的娥婢将纸全呈了去,三长老几人拿起看,大长老眉头紧蹙,抿着唇,眼神时不时瞥向门外,眼里全是急迫。
像是在焦急等什么人来这。
外面传来吵闹声,众人被吸引了注意,头都移向了门口处。
很快吵闹声结束,门被人从外面推开,随之是女声的喊声。
“莫郢逸主到——”大长老的眉头松了下来,嘴角泛起笑,眼里情绪稳定成温和“莫郢逸主来这所为何事啊?”
顿了顿后接着说道:“也是,我们没礼,让您也不知道这事”来人没接这话,自顾自的坐到自己的椅子上。
君初跟在他身后,一个娥婢移来椅子放下,君初看了眼,依着娥婢的动作坐下。
坐在莫郢逸主旁,眼睛微垂着,思索着为什么自己被他接走,又带来这长老院。
“各位既然都听了长老们的话,那绵佑落黎的最后命令是否要知晓呢?”
绵佑落黎的最后命令,这九个字被放大占据了脑海。
“什么命令?”
溪梦可是沉不住气的,立刻就发出问来抛给了他。
一声轻笑,接着是在所有人的目光中平静端茶喝了一口,放在桌上才慢悠悠的开口,隔着面具的声音没那么明显“第一,长老们所说的解散对着了这一道,所以听听其他两条就好”停下音,眼神不动声色的瞥了眼那坐成一群的长老们,顿了顿后接着话的结尾“第二,收回的权利属于我和其徒——君初”西长老立即不满起来,打断他的话正色问道:“为什么?
给我证据,不然别想这件事”莫郢逸主点了点头应下,抬手示意自己的娥婢把信交过去,两封信交到了大长老的手里,看着长老们在一一确认,莫郢逸主接着把最后一条说出“第三,最后一条,其徒君初日后以储姓冠之”手里紧贴着的折扇隔空点了点那另一封信。
其他人见他们在那核对,相互望了一眼,吩咐娥婢拿来各样的解闷小东西,心里个个明镜似的知道肯定是真的,但他们长老想要证据不想第一时间确信也自然或者是根本和他们没任何关系,不过一会儿的时间而己,多一会儿是一会儿,不差这一点时间。
莫郢逸主背靠在椅背上,面具下的眼睛闭起,闭目养神。
君初伸手拿起桌上的糕点,轻轻咬下,吞咽进肚里,娥婢眼色又不差,端茶倒水给他放在桌边。
半柱香的时间可算是看完了,这期间他们一群人都要发霉了,长老们沉默着不说话,大长老将那两封信递了回去,抿了抿唇,温和着声音开口“既是真,那当然要听绵佑落黎的命令”摆了摆手,娥婢上前把桌上的那些纸拿起,走到他面前放下,退到一边。
命娥婢收好这些纸张,这件事自然而然的结束了,一一相伴着离开了这议事政阁。
君初走到门口时向内瞥了眼还坐在那要再和长老们聊些事的莫郢逸主,转头向外走。
出了长老院,上了来时的马车,拿起低案的书看着,背靠在软卧上,概是看了几章。
人走了进来,坐在一旁闭目养神。
虽是没怎么与他相处,但师尊都能在离开前把这些事交给他,应该没什么大事会把自己怎样。
君初内心叹气,有些想师尊,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会突然开始分权?
这些问题简单,无非就是师尊出事了,但实在是让君初接受不了,是不对,可君初内心就是这样想的,师尊是不会出事的,没人会让师尊出事,这个概念在他心里,脑海里充斥着。
抬手扶开帘子,马车外的夕阳的红光射入他的眼里,好像血啊,这个念头在他心里升起,今天真是特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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