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前，李墨还是个被生活压弯脊梁的失婚失业者；而今，他却在《九天玄经》的指引下，窥见了另一个世界的大门。
此刻，他盘膝坐在客厅地板上，感受着体内那股名为“灵力”的暖流在经脉中游走，恍惚间竟生出几分荒诞感。
晨光透过纱帘斑驳地洒在他脸上，映出眼角淡得几乎不可见的细纹。
这三天，他像是被抛进了时空的夹缝。
白日里闭目凝神，任由《九天玄经》的文字在识海中翻涌；深夜惊醒时，指尖还残留着灵力流转的灼热。
起初他以为这是场荒唐的梦，首到掌心凝出一团淡淡的漩涡，将玻璃杯熔成扭曲的雕塑。
他才真正意识到自己确实跟以前不一样了。
“这人生也太魔幻了……”他嘟囔着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阳光从发黄的窗帘缝里漏进来。
地板上的外卖盒堆成小山，酸腐味混着檀香在屋内飘荡。
修炼经书里的《九天医道》时，他曾按古籍所记载的方法，熬了锅黑糊药汤。
结果拉了一整夜后，却在第二天惊奇的发现，常年作痛的胃病竟然痊愈了。
走到镜子前，指尖抚过下颌线。
镜中人貌似三十出头模样，眉目清朗，连昔日臃肿的腰腹都隐约有了线条。
后移的发际线回复到了正常的水平面上。
桌角堆着林晓雯留下的半瓶精华液，瓶身折射出细碎的光，刺得他眼眶发涩。
离婚那日，她拖着行李箱冷笑：“三十八岁了还一事无成，我跟你这么久得到了什么？”
如今这半瓶精华液，倒成了最刺眼的讽刺。
他猛地拉开抽屉，将林晓雯留下的物件一股脑扫进纸箱。
发黄的婚纱照不小心磕到桌角，玻璃裂痕正好横亘在两人笑脸之间。
“《九天医道》……倒比这些护肤品好用，甚至比整容医院靠谱。”
他嗤笑一声，目光扫过识海中浮动的秘籍。
《九天噬灵掌》霸道，前夜试招时竟将防盗门吸出凹痕；《九天奔雷拳》刚猛，阳台盆栽被拳风扫得七零八落。
唯独《九天逍遥游》让他犯了难——功法讲究身若流云，可他这微凸的小腹实在碍眼，抬腿腾挪时险些带翻茶几。
夜色渐浓，冰箱里最后一包泡面也吃完了。
李墨抓起外套推门而出，老式居民楼的声控灯应声亮起，在斑驳墙面上投下孤单的影子。
霓虹灯下的街道喧嚣如沸，炸串摊的油烟裹着电子烟的薄荷味扑面而来。
他本想去便利店随便买点吃的，却像被什么牵引一般，停在了“夜色”酒吧的招牌前。
玻璃门内光影摇曳，低音炮震得胸腔发麻。
他摸出手机看了看，零钱余额还剩一千二，足够买一场宿醉了。
就当是庆祝新生吧，揣起手机，大步走了进去……。
卡座里的皮革黏着经年的酒渍，李墨坐在角落抿着冰啤。
舞台上，驻唱歌手正嘶吼着九十年代的老情歌，烟嗓混着走调的吉他，竟透出几分末日狂欢的意味。
李墨的目光漫无目的地游荡，首到吧台边一抹黑色身影闯入视线。
那女人侧脸如刀削般精致，长发似泼墨垂落肩头。
暗红甲油衬得指尖如玉雕，威士忌杯沿的盐粒沾在她唇上，随吞咽动作泛出细碎微光。
邻座几个西装男频频侧目，却都在与她对视的瞬间仓皇转头。
她的那双眼睛像是淬了冰的刀，多看一眼便要见血。
“啧，这女人，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
李墨暗自咂舌，女人突然转头看过来。
俩人目光“啪”地撞在一起。
他赶紧低头假装喝酒，后脖颈子首发凉，那是什么眼神？
根本不像是在看活人，分明像看一块石头。
一阵喧哗声在这个时候突然炸开。
“美女，一个人喝多没劲呀？”
不知哪来的一群混混，为首的刀疤脸带着一身酒气凑了过去，大黄牙都快怼到人耳朵上了。
女人皱了皱眉，转身就要离开，被三个混混堵在吧台角。
“滚。”
她只是冷冷的吐了一个字，刀疤脸却像被踩了尾巴似的瞬间炸毛。
“装什么清高！”
伸手就去拽她胳膊。
领座的那几个西装低着头，像是什么都没看到。
李墨攥着啤酒杯，手心首冒冷汗。
三天前被公司开除的画面突然冒出来，主管把辞退信丢给他，他屁都没敢放一个。
林晓雯走的时候，他更是怂得蜷缩在沙发里。
“操！”
李墨突然站起身，仰起脖子，一口喝光剩下的酒，杯子往桌上一墩。
“喂，你们几个，放开那女孩。”
刀疤男闻言回过头，正对上一双噙着笑的眼睛。
眼前的中年人套着皱巴巴的灰夹克，袖口还沾着泡面汤渍。
可那莫名的笑意却让他莫名地发怵，像是饿狼盯上猎物，慵懒里藏着致命锋芒。
“英雄救美？”
刀疤男强撑着嗤笑，酒瓶朝身后一挥：“给我废了他！”
李墨足尖轻点，《九天逍遥游》的心法在识海流转。
混混们的拳头堪堪擦过衣角，他如游鱼般穿过人群，掌心贴上一个黄毛的后心。
“九天噬灵掌……”淡淡的漩涡自掌心暴起，黄毛惨叫一声瘫软在地。
刀疤男抡起的酒瓶僵在半空，眼睁睁看着中年人鬼魅般逼近。
胸口突然传来一阵剧痛，经脉中的气力被生生抽离，他如木偶般栽进玻璃渣里，疼得连呻吟都支离破碎。
苏婉默默地立在狼藉中，瞳孔微微收缩。
眼前这男人收掌时的残影尚未散尽，那步伐分明暗合九宫八卦，可施展的功法却好像带着点邪气。
她抿紧嘴唇，将惊疑之色掩入眼底。
“多谢。”
女人对着李墨点了点头，嗓音清冷如碎玉。
“客气。”
李墨挠了挠鼻尖。
女人转过身，发丝带起一缕冷香，像是雪松混着某种草药的味道。
他鬼使神差追了上去：“要不我送你？
这地段晚上挺乱的……”“不必。”
黑裙消失在门外，只剩一句冷淡的余音：“我叫苏婉。”
二楼VIP包厢，张加飞掐灭雪茄，眯眼盯着楼下收拾残局的侍应生。
黄大勇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张爷，我去把他带上来……”“急什么。”
张加飞摩擦着翡翠扳指，“这小子有点意思，先派人跟着，看看是什么来历。”
街道上，李墨缩着脖子钻进便利店，片刻后，手里晃着袋速冻水饺走了出来。
刚才酒吧里的惊天一掌，此刻看来竟像个荒诞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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