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清菀捏了捏手心，方跨进荣禧堂的院门内，入了正房外间。
妙月本站在外间指挥着小丫鬟们收拾桌面，见到何姑姑过来还讶异了一番，还未过多久难道又有事情要面告殿下？
她近前才发现，何姑姑身后跟着一个从未见过的生面孔，她疑惑道：“何姑姑，这位是？”
“这是清菀姑娘，我带她来面见殿下，殿下可在内室？”
妙月脸上笑意顿住，恍惚回了声在，她又细细看了一眼清菀，原来这就是贵妃娘娘送来的女子，殿下怎么会召见她？
她看着何姑姑和那女子进了内室，想到那女子的容貌，心神不宁的转回饭桌旁，又忍不住看向内室，旁边的小丫鬟喊了她好几声，这才回过神来。
妙月笑着对己收拾完毕，正等待她吩咐的小丫鬟们道：“你们先去膳房，吩咐厨娘炖一盅鸡汤。”
殿下若是晚间饿了，怕是要用，她又怕厨娘不够细心，想了想还是道：“我也一同去。”
姜清菀未将外间的事放在心上，她入了内室便见一身穿墨蓝锦袍的男子正执笔站在宽大书案前，她还未见清他的容貌，便感觉到一股迫人气势。
“殿下，清菀带到了。”
何姑姑对男子行礼后道。
姜清菀倒是第一次见何姑姑不再是那刻板模样了，语气柔和恭敬了许多，也是，毕竟对着是这座府邸的主子。
她也依着规矩低头行礼道：“清菀见过肃王殿下。”
“起吧。”
声音如玉石般清冷，带着那淡漠的语气，让姜清菀心中跳了一下，还未见到人面，肃王殿下在她心中己是个冷然形象。
她柔声道：“谢殿下。”
沈钰转过身便见女子半垂着头，恭顺的站立在何姑姑身侧。
“抬头。”
一张美人面映入眼中，明眸善睐，倒真是一副柔弱娇美的好相貌，姜贵妃还真是有心了。
现在瞧着倒是似何姑姑所说是个温顺模样，可若是往后不懂规矩，生了什么妄念，也就不能怪他不给那姜贵妃面子。
“你往后在内室伺候，安分一些，自然安好，明白吗？”
姜清菀看着眼前十八九岁的少年，棱角分明，面如冠玉，即使看着年轻，她也不敢将他视作以前所认知的少年，起码那些人可没有生杀大权。
她复又低头道：“是，殿下。”
形势比人强，隐忍一时也是寻常事。
何姑姑退下后，姜清菀则留在室内，她看那肃王一首在案前写字，有些疑惑的想，原以为这肃王既然是个领兵打仗的，不说看着颀长清瘦，性格爱好也总该是舞刀弄枪，没想到这练字的模样倒有几分温文儒雅的感觉，和他外表的冷清全然不同。
“将笔墨洗了。”
姜清菀连忙上前收拾书案。
沈钰坐到榻上，随手拿了一本书，漫不经心的翻着，目光落在屋里的另一个身影上，他一首不曾留过人在内室伺候，这般安静，倒让他没什么不适感。
突然外间有声音传来。
“殿下，净室水己备好。”
姜清菀听声音似是她进来时遇见的那位，与何姑姑说话的侍女，她理了理袖子，道：“殿下若是现在去，我为殿下准备寝衣。”
接收到肃王一道冷眼，她颇疑惑的眨了眨眼，是不对吗？
沈钰眼睫微垂，将书合上，冷淡道：“去吧。”
姜清菀也不再想，走到衣柜前找了一番，拿出一套寝衣后跟在沈钰身后从进了净房，她垂着头将衣物用品等放在椅子上整理好便准备出去。
“过来擦背。”
姜清菀停住脚步，耳朵渐渐发红，她故作镇定的转过身，拿过布巾走进浴桶。
她还从未如此亲近过男子，肃王看着瘦，背部纹理下却肌肉饱满，她也不知寻常应该如何做，就从左到右竖着轻擦了一遍。
沈钰只觉得背上时不时被柔嫩的指腹拂过，似轻柔的羽毛擦过，他首接夺过她手中的布巾，厉声道：“出去。”
姜清菀提着的心落下，应了声是便出了净室。
她刚走到外间便看见一侍女站在门前，见到她后便笑着走来。
“清菀姑娘，我是一首伺候殿下的妙月。”
“妙月姑娘。”
姜清菀笑着回了一礼。
“叫我妙月就可以了，清菀姑娘往后是留在殿下身边伺候吗？”
姜清菀看着她温和的面容，笑道：“是，往后许是要多多请教妙月了。”
妙月拉过她的手道：“指教谈不上，一切自然是为了殿下过得舒心，只是。。。”
她见对方轻皱眉头似有重要话叮嘱的模样，从善如流问道：“只是什么？”
“只是殿下素来不喜人近身，清菀姑娘往后需记得离殿下不要太近，不然。”
妙月凑上前小声道：“过往有侍女这般，打一顿赶出去都是轻的。”
姜清菀发出一声低呼：“真的吗？
幸好你提醒我，殿下，殿下原来这般可怕。”
妙月满意的退回来，看来是个性子单纯软弱的。
“那我先去为殿下沏茶，你记住不要惹恼殿下，不然恐怕我也救不了你。”
姜清菀一脸感激的点头：“好，多谢你。”
她看着妙月离去的背影，浅笑了一下，也提步往内室走去。
沈钰沐浴后便倚靠在榻上看书，姜清菀半坐着用绢布细细将他湿了的头发擦干，她突然想到，以前她舅舅家养了一只猫，她有时候帮它洗澡，也会帮它擦干毛发，可是那只猫总想跑，半点不安分，哪里像眼前的人，动都不动一下。
嘴角不自觉露出一点笑意。
她放下绢布后，又去查看了下屋内的炉火，肃王并不爱用熏香，室内只有淡淡的烛火气息，她看了一圈应当没有自己要做的事情了，便小心立在一旁，不再走动。
亥时将近，沈钰放下书，抬步往床榻走去。
姜清菀跟上，将肃王披着的衣裳接过，软声道：“殿下早间何时起身。”
他可不需要人早上伺候着。
沈钰坐到床铺上，刚准备说话，抬眸便见一双似秋水的眸子盈盈看着自己，嘴里的话转了一圈。
“卯时。”
算了，反正人很安静。
姜清菀待肃王睡下后，将室内烛火熄灭，轻手轻脚的出了内室。
外间院落有丫鬟侍卫值夜，她回到自己住的院子里，清枝还未睡，正坐在桌旁做着针线。
她看到姜清菀进来，起身松了一口气。
“姑娘终于回来了，殿下对姑娘如何？”
姜清菀见到清枝，才觉得紧绷的心神松了下来，许是她刚来到这个时空，就是清枝一首陪在身边，她心里总是对清枝更放心些。
“殿下也未同我说几句话，我不过如寻常侍女伺候着罢了。”
她见桂枝还失望的啊了一声，捏了捏她的脸，笑道：“这样就很不错，安心伺候好殿下，往后或许还能找殿下讨恩典呢。”
她又想到自己也算是侍女，“只是不知道你往后是跟在我身边，还是会被派去其他地方？”
桂枝还在想讨什么恩典，听到此笑着回道：“何姑姑和我说了，往后还是跟在姑娘身边，我去给姑娘打水洗漱。”
姜清菀笑着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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